第50章 酒后真男人

丁文山原本就喜欢楚南国，要不然，当初也不会给宝贝儿孙女定下亲。
  现在呢……
  通过这几天的接触，你觉得这个“孙女婿”真是挺不错，将来会是个好丈夫，可以托付终身！
  虽然这么想。
  但为了稳妥起见，还是想再考核一下，“南国小子，你敢跟我拼酒量，真是胆儿肥了！说吧！你要怎么喝？”
  楚南国早就想好了……所谓“拼酒”，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，实际上，这就是一个男人之间敞开心扉的契机，有些说不出口的话，喝了几两酒，也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全盘托出了。
  他点了点头，“等一下！”
  快步进了厨房。
  一眨眼的工夫，取来了两只大海碗，“啪”的往桌面上一放，“咕咚咕咚”的倒满了老白干……粗略的一瞧，足有二两半的酒，“这样吧，由你开始，你先说一个不嫁孙女的理由！我赞同？就喝一碗！算你赢！”
  “好！”丁文山豪气的解开领口，大大咧咧的往椅子里一坐……略一沉吟，“说实话，南国小子，我个人是挺喜欢你的，至于要退婚的原因嘛！只有一条，那就是我孙女不同意！这是她的人生大事，我必须尊重她！她是我的命根子，我只能听她的！”
  “不错！”楚南国霸气的坐到了他对面，手一敲桌面，“这理由实在！就为了你宠孙女的这份心，这杯酒……我干了！”
  端起二海碗。
  一仰头。
  几口就把碗里的老白干全喝了，顺势利落的一翻手腕……碗口向下，滴酒不剩。
  丁文山忍不住叫了一声“好”。
  他喜欢这种“痛快淋漓”……大口吃肉，大碗喝酒，不婆妈，这才是东北老爷们儿的“尿性”。
  楚南国用手背囫囵的抹去了嘴边的残酒……面色丝毫不改，目光依旧坚定，“爷，现在该我了，我说一个红豆该嫁的理由！如果你同意，你就喝一碗？”
  丁文山一挑眉，“说吧，我听着！”
  楚南国侃侃而谈，“实际上，红豆为什么退我？”
  他也真够傲娇，“我的条件，基本上没什么可挑的！德智体美劳，都在这儿摆着呢……哪样也不比别人差！”
  丁文山护犊子……干脆接过了话头，“确实如此，你条件是很不错，可我家豆豆也不差啥呀！除了性子野一点，没其它毛病！”
  哈！
  他可真敢说！
  楚南国笑着点头……有人夸未来的媳妇了，心情当然好。
  抱起酒坛，“咣咣”又给自己的碗里倒满了，“你说这话我同意！红豆确实也不差什么！就为你这个评价！我再喝一个！”
  一仰头！
  又干了！
  这就是半斤酒啊！
  人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  从酒品，看人品……
  丁文山对他更是刮目相看了：这小子，行！遇到事儿，不怂！
  惺惺相惜！
  索性也端起酒碗，“你刚才的话也没错！你确实也挺出类拔萃的，为这，我陪你喝一个！咱们这一局，算是旗鼓相当！”
  他也把酒喝了。
  只觉得陈酿入口辛辣，一路烧到胃里，化作了一股兴奋的热流，在身体里肆意奔腾……激起了他久违的狂性。
  楚南国接着往下说，“红豆要退婚？完全是出于偏见！在没有认真调查之前，就觉得我们家会小瞧她！可实际上呢，如果我真有那个想法，早就去你们家退婚了，谁拦都拦不住，还用等到今天？”
  这话对！
  依着楚南国的“傲”性子……压根儿就不会“委曲求全”。
  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，“爷，我当兵8年，虽然没去过你们家看红豆，可每年过春节的时候，我都给你寄两瓶酒，一条烟，永远一模一样，甚至连牌子都不变！这些烟酒不贵重，你也不一定放在眼里！可你那么聪明，一定会明白……这就是我“始终如一”的意思吧？”
  丁文山自觉有些理亏！
  压低了声音，“我是明白你的意思！所以，作为回报，从红豆14岁开始，我每年都给你寄一张她的照片儿啊！”
  一提照片儿……
  楚南国“腾”的一下站起了身，大步回了卧室，一眨眼的功夫，抱出了一本精致的影集，往桌面上一放，“你自己看！”
  丁文山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打开了封页。
  触目所及……是丁红豆14岁时，笑眯眯的半身照，两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搭在胸口，白衬衫，黄军裤，是那个年代最普通的装扮，却仍然掩不住她的丽质天生。
  第2页，第3页，第4页……全是她不同的笑颜。
  再往后……却是空的！
  很显然，所有的空页面都是留给她一个人的，等着未来的岁月来填满。
  楚南国已经喝了半斤酒，酒气上头，说话更冲了，“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？你们如果要退婚，当初给我寄这个干嘛？干嘛一直拖着我？”
  这……
  听上去好些有些委屈！
  丁文山无言以对了……当初明明就是想成全好事，寄张孙女的相片“以慰君心”，现在，反而变成“拖着人家”了。
  理不直，气不壮啊！
  他默默的倒了一碗酒，一口气干了！
  楚南国没打奔，又陪着他喝了一碗！
  陪一杯？
  这意思很明显了！
  刚才那些话……不是对丁文山的挑衅和质问，而是心酸和无奈。
  将近一斤酒下肚。
  楚南国的眼白里泛着几许红丝，可目光却依旧执着，“现在该你了！你还有什么不嫁孙女的理由？说出来！”
  丁文山摇了摇头，“……”
  没有了？
  楚南国的喉头滚动了两下，苦笑了一声，“那我接着往下说！无论如何，你是希望孙女儿有幸福吧？那我今天就跟你郑重承诺，红豆跟着我，想念书？我供着她？想工作？我支持！即便是什么都不做？天天在家待着，我也一样养得起！别的女人有的东西，她一样不会差！如果我做不到，就受老天罚！这样你该满意了吧？”
  干嘛发毒誓？
  丁文山叹了口气，“傻孩子，你这是图什么呢？女人有的是……你和自己较什么劲儿？”
  楚南国垂下了眼眸，一双大手无力的搭在膝盖上，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敬佩，“爷，恕我冒昧，那我也问你一句：女人有的是……你为什么要守着坟头度日呢？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楚南国也没等对方回话……兀自的陈述着自己的心情和感受，“我以为，爱就是种缘分！或许是前世的情缘，也许是今生的孽债，反正就是说不清！于你？爱，是妻子的生死相随！于我？爱，是丁红豆在山上为我吸蛇毒的不离不弃！投桃就应该报李，不朝三暮四，不让女人寒心，这才算个真正的男人吧？”
  不说了！
  不用再多说了！
  丁文山心情复杂……既有提及媳妇儿的难过，又有对楚南国的赞赏。
  他豪气的仰天打了个哈哈，“好！好！酒逢知己千杯少！今晚，我就不醉无归！”
  顺势抓起了筷子。
  夹了一大筷子的猪耳朵，往嘴里一塞，快意的大嚼了起来，“人生得意须尽欢！莫使金樽空对月！来！南国小子，咱们接着喝！”
  他重重的拍了拍胸脯，“我丁文山这辈子，能看上的人……没几个！可我觉得你行！你放心吧！只要我这把老骨头在，只要你肯努力，那就没有追不到的媳妇儿！”
  楚南国满意的笑了！
  有了这份承诺和支持，幸福的日子还会远吗？
  他高高的举起了大海碗，下巴向着桌面一点，“爷，瞧瞧，我今天买的全是下酒菜，橱里还有一坛酒！干脆！咱们爷俩敞开了……喝个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