弱娇嫁纨绔 第67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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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熬了一阵,姜姝没熬住。 ??眼皮子几回耷拉,脑袋也跟着一扬一点。 ??春杏也没去打扰她,拿了针线出来,做起了绣活儿,雨声莎莎响在耳边,夜色甚是安静。 ??姜姝的脑袋搁在了胳膊弯里,正要进入梦乡,山下突地传来了一声巨响。 ??两人脚底下的整个山脉仿佛都为之一颤。 ??春杏一个不慎,手指被戳出了血珠子,寺庙里的灯火一瞬,尽都亮了起来,奔走声不绝于耳。 ??姜姝从瞌睡中惊醒过来,听到的第一句便是,“知州府爆了火药。” ??之后那一团噪杂的声音,姜姝一句都没听清楚。 ??春杏回过神来,忙地丢了手里的针线,跑去了屋外,正打算打听一番,一侧目,身后的姜姝不知何时已从那椅子上起身,一脚踏进雨里,水花溅起来,海棠色的裙摆瞬间湿了大半,绣鞋上的几粒珠花跟着发出了脆脆的声响。 ??春杏呼了一声,“夫人,等等奴婢。” ??急忙进屋取了油纸伞,也顾不得地面上的雨水,疾步追了上去,手里的伞举了几回都没举到姜姝的头顶上。 ??到了寺庙外的山路口子上,法师和韩夫人也都立在了那。 ??姜姝顺着众人的目光往下望去,知州府已是一片火海。 ??隐约还能听到厮杀声。 ??朱侯爷当真造反了…… ??姜姝又往前走了两步,雨水从她的颈项不住地往里钻,姜姝习惯性地去拉大氅领子,却抓了个空,这才察觉身上的那件大氅,落在了屋子里。 ??那番安静地立了一阵,谁也没有说话。 ??直到山底下放出了一个清灵班的信号,韩夫人才转过身,看了一眼被雨水淋透了的姜姝,了然地道,“没事了,回屋等着吧。” ??姜姝往后退了两步,却见韩夫人又转过了头,望向山下。 ??所有人都没动。 ??法师没动,韩夫人也没动。 ??姜姝又才稳住了脚跟,随着一众人,继续立在了雨雾里等着。 ??约莫一刻后,山下的那条路上,便有了动静。 ??先上来的是清灵班受伤的弟子。 ??人一到,寺庙里便忙成了一团,韩夫人亲自跟了进去疗伤。 ??接着上来的是林玉和林冬,还有知州府的知州大人。 ??因同行的一名弟子受伤严重,林玉一到山上,便将其背进了寺堂,一时也没注意到候在雨里的姜姝。 ??林冬将人送到,转身便要走,被法师一把揪住了衣袖,“你等会儿,你娘同我说,你逢人便道你父亲死了,何时死的?我怎么不知道……” ??林冬被法师擒住,一路拖进了惠安寺。 ??这一走,山路口上就只剩下了姜姝。 ??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影,陆续地从她身旁经过,回了寺庙,山底下的灯火渐渐地开始零星,直到最后一盏不剩。 ??姜姝愣愣地瞧着那漆黑的路口。 ??人呢? ??第60章 ??春杏也觉得奇怪, 怎么清灵班的人都回来了,却不见世子爷。 ??“奴婢去问问。”春杏将手里的油纸伞递给了姜姝,双手提起裙摆转身便扎进了雨雾中, 跟着进了寺庙。 ??姜姝捏着伞柄立在了那路口上,这一块便彻底只剩下了她一人。 ??雨水砸在头顶上的油纸伞上,“啪嗒”直响,绣鞋上的几颗珠花被溅起的雨水洗过,细细碎碎的水珠子粘在上。 ??半晌, 姜姝的脚尖往后移了移, 突地又顿住,转了回来。 ??都等这么久了, 再坚持一会儿? ??万一她刚走,他就回来了呢…… ??岂不是前功尽弃。 ??她一身衣裳早已湿透, 总不能连个美名都捞不着…… ??姜姝再次将目光望向了黑漆漆的路口,轻轻地转了转手里的伞柄, 听着那雨声砸在耳边, 倒是想起了一桩往事。 ??也是这般瓢泼大雨, 也是同样的雨夜。 ??那年她拿着自个儿赚来的第一笔钱,备了一桌酒菜。 ??撑着伞, 去了门口等他的父亲姜文召。 ??姜寒说,他想父亲了。 ??实则, 她也是想的。 ??在姜文召没回来之前,她站在雨雾中,甚至还幻想了他们三人围在一块,烤着炉火, 吃着肉, 听着窗外的雨声, 姜寒一定会很高兴,会笑。 ??她幻想着姜寒那裂到了耳边的笑容时,也笑了。 ??一阵脚步声,姜文召踏了进来,抬起头见到她有些意外,问了一声,“怎么了?” ??她很久没有同他说过话了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终于鼓起勇气生疏地唤了一声父亲,便听姜文召道,“可又是同你母亲吵架了?你母亲也不容易,如今你长大了,也该懂事……” ??隔了这么些年,她原本自己已经忘记了,不曾想那股子钻心的疼痛竟还能如此清晰。 ??若那句之后她能转身,或许还不会刻骨铭心。 ??但她想起了还在屋里等着她的姜寒,脚步僵硬地往前追了两步,“我备了酒菜,姜寒想……” ??姜文召突然回过头,眉头如同浓了一片阴云,凉凉地问她,“府上短缺过你们吃食了吗?”说完见她立在那不语,又道,“你母亲留下来的嫁妆,也不是让你如此用来糟蹋,你弟弟妹妹都还小……” ??她站在那,看着姜文召进了林氏的院子,没再说一句话,手指紧紧地攥住伞柄,攥久了痛了,便将那伞一并给丢了。 ??回去后,她若无其事地同姜寒道,“父亲没回来,咱们去找表哥吧。” ??后来每逢一落大雨,她便带着姜寒去表哥那破院子里,三个人围着一团,烤着火炉子,备几样小菜,赖着不走。 ??表哥见她盯着那雨水直瞧,问她,“你喜欢落雨。” ??她摇头,“我最不喜欢落雨。” ??也最不喜欢在雨里等人。 ??伞柄上的一滴水珠突地落在了她额头上,冰地她一颤,姜姝醒了神,泛白的手指攥紧了伞柄,脚步往后一退,转过了身。 ??这山里着实比山下要冷。 ??姜姝轻舒了一口气,脚步才刚往前走了一步,身后的油纸伞突地被人挑起,还未待她反应过来,伞下便挤进来了一人。 ??熟悉的檀香,混杂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温热气息…… ??姜姝仰起头。 ??范伸修长的十指,骨节分明,从她眼前一晃,稳稳地替她扶正了倾斜的伞柄,黑如墨的瞳仁近距离盯着人时,压迫感更甚百倍,“在等我?” ??姜姝下意识地往后退,还未来得及应他,被雨水湿透的腰肢瞬间便扣过来了一只手掌,轻轻用力往前一带,姜姝退出去的脚步,又被迫移了回来,甚至比刚才挨的还近。 ??“咚咚”直跳的心脏,整个贴在了他的胸膛上。 ??“世子爷怎么晚……”姜姝欲寻一句话来,来压住心口的异常,话还未说完,垂下的下颚突地被抬起,冰凉的唇瓣沾着雨水,肆无忌惮地落在了她的唇上,姜姝手上的劲儿一松,伞柄彻底地到了范伸手上。 ??贝齿被撬开后,姜姝耳边的雨声,一瞬消失,再逐渐放大。 ??一对卷翘的眼睫沾着雨雾,缓缓地一眨。 ??胸口处腾腾传来的一股暖意,犹如被什么东西熨烫了一般,姜姝眼睛一闭。 ??她是,真的喜欢上了他…… ??想明白了,姜姝的唇瓣也跟着轻轻一动,正欲给个回应时,那吻却突地停了。 ??姜姝愣了愣。 ??范伸手里的油纸伞却往她头上一偏,搂着她熟门熟路地回了后院。 ??姜姝被雨水淋了半夜,再劈头遭了那一吻,整个人浑浑噩噩,回到屋内换衣裳时,姜姝脑子里也曾闪过一丝怀疑,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儿的…… ??然适才那雨一淋,两人的脚步都快,姜姝也无法确定,是不是自个儿将他带进来的。 ??等她换好了衣裳出来,范伸也已褪了身上的湿衣,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,坐在了火堆旁候着她。 ??见她出来了,这才拿起了几上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去,“这回当有胃口了?” ??姜姝已对那牛皮纸袋异常熟悉。 ??“多谢夫君。” ??姜姝接了过来,见纸袋上没有半点雨水,还是热乎的,姜姝好奇他是怎么带上来的,突然想到适才从他身上闻到的那股温热气息,便也明白了。 ??是个人这会子都该感动。 ??何况那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。 ??寺庙里没有软榻,一张木几,配着几个蒲团,姜姝将屁股底下的蒲团不动声色地往他跟前移了移,身上穿的是范伸替她新裁的七里丝粉桃轻杉。 ??水袖一挡过去,袖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蹭了他的手背,“夫君饿不饿……” ??一回头,才见范伸正拿着春杏适才还未做完的针线活儿在瞧。 ??“适才春……”姜姝还未说完,范伸突地侧目过来,问道,“你做的?” ??“我……” ??“不是说要送我一个荷包吗,上一个被你半盏茶泼下来,当场废了。”范伸看了一眼绣绷上那朵红艳艳的牡丹,指头轻轻地捏了捏眉骨,提了自个儿的意见,“还是白芍药好看些。” ??他喜欢白芍药。 ??纯白的花瓣,粉嫩的花心。 ??单就一朵花儿,无半丝绿叶……